第二章 枪
击锤…扳机、弹巢…略显粗糙的握把，笔直且短的枪管…以及可怜的孤零零的一发子弹…底火貌似完好无损……这些结构简直不明所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写进大脑的呢？
换句话说，我怎么知道这玩意叫什么？手枪仿佛自己在手中嬉闹打滚似的被我天性使然般生涩地检查各种部件。我如同孩童般把玩着“新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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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抚过它的每一个部位——这倒很像在给它检查身体，好吧，身体部位。地板上的光块缓缓变成平行四边形，又识趣地躲到一边，一块大号披萨饼般的光影取而代之从缝隙里钻出——门开了，“教师”存心似的钻了进来，又顺手带上门，披萨饼匆匆退场，四方光块回归。我把枪慢慢插到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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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来了？”我盯着光块直愣愣地发呆。
“喏，给你的。”言毕，“教师”早就知道我在哪似的一抬手扔过来一只颇有分量的罐装物。
“果酱？”没有光也看得一清二楚，不知是什么水果制成的。
“教师”微微颔首，“给你涂在面包上吃的，这儿还有黄油。”紧接着，又有根长条物被扔到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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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讥讽地笑笑，可缄口不言——配那干巴巴的面包片，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双方互不再开口。握住握把，扳开击锤，我抬起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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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巨响——不像枪响，倒不如说像爆炸声，可要说也太清脆了些…
“这些破烂，可都是你送的？”耳鸣声太大，我也不确定是否真的说出了声，不过手指指得很明确。
“教师”文质彬彬的脸上开了个大洞，可并不见得很诡异，他踱过来用脚踢踢我的裤腿，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大概过了十几秒，耳鸣鸣金收兵，我扶着额角，晕眩得难以开口。
“你这是干什么？害得我得重新配眼镜…”“教师”左眼窝只留下个血洞，我若无其事地擦了擦滴到右手上的血。
“是，这些都是我送的，怎么了？”他接着说。
“那这把枪呢？”我扬扬枪管。
他默然许久，“无可奉告。”只掷下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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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方形变成平行四边形，披萨出现又消失，再次。
一把将枪扔到垃圾堆里，只听见一声铿锵的脆响。
今天的声响实是多得奇怪。